你是扣大海吗?

我是傻子

【魏白】小城大爱 (上)

*贫穷组,不上升

*有bug纯属正常,我是北方人啊很多南方的事儿也不清晰


1.


杭州30公里旁有一个小城。


小城不大,也就一两万人口,如果你开车,一脚油门就算出外地旅游了。然而,就在这连墙壁都锈迹斑斑的小城,生活了一户小人家。


白保险,是这个城唯一的保险推销员,当初因为不好好上学,没上的了大学,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打拼打拼还一头闯进了一家保险公司,但因为学历不高,进公司后被分配到如此偏远的小城镇来游说。说句玩笑话,这个城的人都认识了这位面容姣好却总是不知打扮的保险员,签单的,有的是看他可怜,有的是家里有姑娘欣慕他,还有的,就是初来乍到的新居民了。


这小户人家还有一位主人,是勋外卖。当时还没有美团啊饿了么这么一说,送外卖纯靠电话沟通,渐渐的,整座城的人都知道勋外卖的电话,没事儿让他送份炒面。刚开始他还是凭走路,或者公交车,攒了点小钱给自己买了辆电驴。然而勋外卖4年前脑袋一时糊涂做了错事,锒铛入狱,现在还在铁栏后头蹲着。你猜他们是合租?不,他们是情侣,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情侣。


那一阵子是南方的梅雨季,天气总是变化无常, 时晴时阴。白保险去探监的时候,也会习惯性在包里揣上雨伞。这时候也是杨梅下来的季节,他路过楼下叫卖的老阿姨,尝了一口,倍儿甜,就装了一袋子,让铁栏后面的人也尝个鲜。正走在路上,滴滴哒的雨就顺着树叶滴下来,白保险抬头看了看天,无奈的掏出伞。伞一直有毛病,撑开的时候伞盖朝外翻,他就把包夹到胳肢窝底下,用手把伞布折回来。家里一共就两把伞,他俩也没想着换,寻思用坏了,撑不开了再换,一把伞就能用两年。


狱长跟白保险都是老熟人了,他也觉得怪,被关进去的人吧也不是什么有钱人,长相也就看得过去,收拾收拾应该还可以,但现在蓄了一嘴大胡子,半个脸都看不到。但这白保险可是二十出头的有为青年,何必这么周周来探望。狱长也不是多事的人,不太会过问,两人见面打个照面,就放白保险进去了。


“这是今早新鲜的杨梅,你快吃。” 白保险瞄了一眼旁边站的笔直的狱警,见他没反应,就把塑料袋从栏杆中间递过去。


勋外卖笑了笑,其实白保险不能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笑了,嘴被大胡子包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他稍微的气声。

“白啊,”他说话了,嗓子有些喑哑,“谢谢你。”


“谢啥啊都老夫老妻的。”


“你是妻我是夫。”


“甭贫,快吃。”


勋外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枚,拿衣角蹭了蹭,塞进嘴里。


“哎,还挺甜。”


白保险轻笑,“你怎么不刮胡子啊。”


“白天劳务活动太累了,晚上挨床板就睡,没时间。”


“四年?都没时间?”


问者无心,听者有心。勋外卖听到这个微微颤,他撇头吐出刚吃下的杨梅的核。


“是啊…都四年了。”





2.

六年前,他俩确实是合租。这是勋外卖之前的房子,奈何他室友早早结婚,跟女方回人家老家住了,只留下勋外卖一人。他交不起房租,就在不大的小镇布满了合租小广告。然而就这个时候,白保险刚毕业,18岁孤身一人被分配到这个小镇,无意中看到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


他俩第一次见面,约在这个城有名的一家川菜馆。南方人吃不了辣,川菜馆就没开几家。但俩北方人见到酸辣土豆丝就馋的不行就这样,两个月收入刚过千的人硬是碍于面子,点了一桌子菜。


“您好,我是白敬亭,北京人儿,来杭州做保险工作。”


勋外卖看对面的人还带着青春期未脱的桀骜不驯,却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他用右手握住,然后左手又跟上去,包住了两个人紧攥的手。


“您好您好,我就是魏大勋,我东北的。”


两人落座,彼此无言,却同时开口。


“您...”


“您...”


“您先说。”白保险笑了笑,示意让他先开口。


勋外卖其实想问白保险今天来是要相亲吗?过大的西装显得白保险更加娇小,然而白衬衫却死死得绷在他身上,勾勒出醉人的腰线。坐下时领带低垂,跟随白保险的一举一动晃悠。他看上去还年轻,却佩戴老年人才戴的金丝眼镜,但衬得他面容更加白嫩。


“您…是保险公司主管?看您穿得这么正式。”


“…不是,我干传销的。你也不用叫我您,我才18。”


“那就是卖保险的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18岁的孩子最顾及的就是尊严,眼前的人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他使劲摆摆手,“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看,我是个送外卖的。”


白保险脸色更不好了。


总而言之,两人交谈甚欢。虽然有不小的代沟,但男人就是省事,一两句话聊到共同爱好聊开心了,就一拍即合,约法三章,白保险拎着行李箱搬进了勋外卖的小房子。那时刚入春,白玉兰在他家楼下开得正欢,馥郁芬芳。





3.

这栋楼是栋老楼,老到有时候墙皮会随着屋子里人走动掉下来。刚开始白保险受不了,两个183的大男人挤在50平米的老房子,谁过谁都憋屈。但好在房子不大,五脏齐全。两室两厅加一卫的布置,住的也算舒服,再加上勋外卖是个会照顾人的主,仗着自己比白保险大,硬要人家叫他哥。刚开始他不熟,就谦逊地叫人一声“哥”,软软糯糯的,听的勋外面心里痒痒也舒服,换灯泡啊搬家具啊这些活也被他揽下来了。现在人熟了,就大勋,老魏这么胡叫,勋外卖也不恼,笑嘻嘻得应着。


白保险还年轻,适应力强,换个城市仍能生龙活虎,晚上回家有时勋外卖已经回来了,在厨房煮稀饭,有时候还没回来,他就给勋外卖打个电话,叫他从外面带一份炒饭回来。勋外卖也顺着这孩子,以前脑袋里的约法三章什么自己管自己的,不麻烦对方,什么自己的卫生自己打扫都抛到脑后,一探看这个孩子跑了一天回家累的只剩趴到他床上埋到枕头里头也不抬,就心甘情愿地揽起很多事情。逐渐,白保险对他产生依赖,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着实吓坏了,自我安慰说他是哥哥照顾弟弟多一点是自然的,顺理成章地继续当“小皇上”,从未意识到这些都不是应该的。



4. 


“大勋,我想换个床。”


那天勋外卖回家,看到白保险坐在客厅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褪去了西装的包裹,换上肥大的卫衣,他到底还是一小孩。勋外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钩子上,“为啥要换床?”


“我那个床太硬了,睡得人像在睡地板。”


“那啥,你...嗯..有钱吗?”


勋外卖抬眼看了看他,怕他生气,但白保险好似没有这个意思。


“我爸妈前几天给我寄了一笔生活费,虽然不多,加上这几个月赚的,一个软床垫还是可以付得起的。”


“那就行。”他一屁股坐到白保险旁边,休息了会起身去烧水,留他一人继续在椅子里打游戏。


“啥时候去家具店?” 勋外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白保险没抬头,回应说只有周天下午有时间。


“咋去?”


“你不是有电驴?”


“那咋回来?”


白保险脑子里闪过画面,勋外卖骑着电驴,自己缩在后座,还死死抱着一宽他几倍的床垫。他笑出来,勋外卖回应询问的眼神。


周天下午,这是勋外卖可能最奢侈的一次,他俩拒绝了家具城售货小姐姐一脸假笑的付费送货到家的服务,坐在出租车后座,床垫被绑在车顶。勋外卖盯着出租车报价表,上面的数字牵连着他的小心脏,每变化一下,他心就跟着一紧,倒吸一口冷气。白保险倒不是很在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觉得心里莫名被阳光照进来。


“轰轰隆隆”


他俩加上司机,三人吓得一哆嗦,朝车窗外一瞥,发现床垫已经滚下来了,现在在路中间躺着,一辆车经过,溅起来的水洒了一床垫,现在是俩人都倒吸冷气。


“快下来捡啊。”白保险让司机靠边,冲出车门往回跑,现在床垫已经是泥水斑斑,勋外卖反应上来,从另一边下去。两人又把床垫从马路中间抬到路边,一路上遭到了不少司机的白眼和辱骂。


总之现在的画面是,两人分别坐在车窗的楞上,一手扶着车里的把手,一手扒着上面的床垫,腿在车里耷拉着,上半身在车外迎着风。如果你刚好路过,就会发现一辆车驶过,车窗大开,两面两个屁股对着马路,街边的妈妈教育孩子不要做这样危险的动作,好在镇子小,路上也没多少车,两人也没觉得危险,两个头在车顶的对面互相嘲笑。勋外卖在白保险脸上看到的是真正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少年感与纯真。





5.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周内两人白天基本碰不上面,偶尔勋外卖刚好送到白保险公司,也会给他带一份饭,两人在公司楼下打个照面,互相贫两句,但最多的还是关心对方有没有吃饭,而后各自分别,一个朝北走进公司,一个朝南继续送外卖。


两人回到家夜色已晚,困了,就洗个澡直接上床睡觉,不是很困,俩人就窝在勋外卖房间里的沙发里看球赛。白保险喜欢看cctv5时不时会播的篮球赛事集锦,勋外卖基本让着他,但如果有时勋外卖最喜欢的肥皂剧更新了,这整段时间白保险就得委屈陪他看那些婆婆妈妈的情情爱爱。他不满地把脚翘到茶几上,用脚碰碰旁边人也翘上来的脚,示意让他给自己拿薯片。渐渐他就会睡着,勋外卖就会轻轻背起他,把他放回他自己的床上,关灯,走到门口,对着在床上翻身还晃了晃脑袋的背影笑了笑,再关门。


周末勋外卖是闲不下来,白保险到会有一天假。认识到平时对勋外卖要求太多,这个懂的自我反省的小白眼狼会抄起拖把扫帚做清洁,再下厨煮碗挂面等着勋外卖回家,给他多窝一个鸡蛋,发工资后会变成窝根香肠。不太对劲,白保险用手托着脸在餐桌上想,这像极了过日子,而他下一秒就担心为什么都九点了勋外卖还没回来,转身就去打电话了。




6.


南方的冬季不同于北方,一阵阵的寒冷还带着恼人的潮湿席卷而来。白保险关了窗子,心想自己估计是年纪轻轻就要被冻成老寒腿了。他趁勋外卖不在,偷偷溜进他房子。两个房间明明都有空调,但白保险就特别喜欢窜到人家卧室开空调。说是这样在交电费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是人家用的多,真是个小傻子,其实他就是喜欢勋外卖房间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跟勋外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他心安,忘记疲惫。


他是怎么知道勋外卖的味道的。


刚入冬那会,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被冻得不行,骂娘了一会南方没暖气,早早就要开空调,谁知他的空调在经历了夏天的洗礼彻底扑街,吹出来的风比门外还冷。再买个空调是没那个钱了,勋外卖就要自己上阵帮忙修,结果捣鼓了一晚上,空调可算是连开都开不开了。


“咋办?”


白保险现在到跟个大爷一样,坐在床上岔着腿,问一脸灰的勋外卖。


“我明天去找修空调的师傅去,这两天…你先忍忍?”


“不行,忍不了,太冷了。”


“那我睡这儿,你睡我那儿”


“那你不冷?要不咱俩一…”


“没事儿,小白,我不怕冷!我身体好得很。”


白保险心里又骂了一声娘。


他晚上洗完澡,看勋外卖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睡的打呼噜,叹口气往勋外卖的床走。他没拿自己的被子过来,盖在身上的是勋外卖的。他猛吸一口,就好似能感受到勋外卖的味道,被他环抱。柠檬味洗发水配上沐浴露,还有一种淡淡的体香。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头,狠狠汲取,滋润心底那个18年都未曾有过的,叫爱情的小苗。到底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白保险自己也说不清,可能从他倔强的要请假陪自己去买床垫开始吧。再仔细一想那楼下的玉兰花,他和勋外卖已经认识快一年了。


白保险盼望着,天气总算冷到连勋外卖好身板也接受不了的程度。表面不乐意跟人家挤一个床,内心止不住乐。勋外卖还怪不好意思,给白保险道一万句歉说一定尽快找到修空调的师傅。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找到,白保险嘟囔。


两个大男人终究有些尴尬,在床上如同两条咸鱼直愣愣的晒在月光下。尤其床还小,两人还都睡在最边边,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嗯…小白啊,你睡觉有啥不好的习惯没有?”


“没有吧,我睡着了我哪儿知道。”


“也是。”


又是一阵寂静。


“我睡着时候会打呼噜。”


“你咋知道的?”


“我以前那个合租的人给我说的,说他上次上厕所听见我打呼噜还以为外面出车祸了。”


“哈哈哈,这么夸张”


“也没有啦…”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白保险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没有回复勋外卖的话,他扭头一看孩子已经睡着了。他伸出手替他掖好被角,轻声说声晚安小白,转身背对着他也准备入睡。然而没过多久,他被粘上来的东西弄醒了,转身一看,白保险面对着他,缩成一团虾米,好似怕冷,使劲往他身上靠拢,眉头在小脸上紧皱。勋外卖胳膊一伸,一把把他搂紧怀里,心里默念他是为了孩子不要生病,也祈求明早起来白保险不要一脚踹飞他。他把自己下巴搁在白保险头发上,柠檬味的洗发水与他用的一模一样,逐渐又一次睡去,没看到白保险狡黠的一笑,还往胸膛里蹭了蹭。




下章有不熟练的车技,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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